说雅集丨诗看玉山园林的诗歌唱和与草堂风物之美

《玉山名胜集序》中,黄溍说道,“然辆川宾客独称裴迪,而樊上翁则不过时召昵密往游而已”,这可以作为《四库全书总目》的一个注解。

在玉山雅集文人眼里,王氏之辆川,杜氏之樊川,都不足以和玉山雅集相媲美,他们认为“宾客倡酬之盛,较之辆川,或者过之”。这一“过之”,体现在玉山文集使文学追求逐渐转向文人的内心世界。



《玉山名胜外集》之《送郑同夫归豫章分体诗并诗》只字片语之中便形象地描绘了一幅热闹的文人欢会图。序的开头提到顾瑛的宾客很多,常常“未暇问姓字、邑里、行李所从来,则举酒相与献酬”,顾瑛的豁达为集会增添了和睦欣喜的气氛,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,让他们能够“饮酣歌舞,各以所长自适”,在喧嚣纷乱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心灵之所。


在玉山草堂雅集诗中可看出,这里既有诗人群体的分韵赋诗、联句唱和,也有个体之间的诗歌寄赠,仅《玉山名胜集》记录的分韵赋诗例子多达三十多处。在玉山佳处、芝云堂、碧梧翠竹堂等十五处的聚会中,诗人们都进行了分韵赋诗的尝试。

纵观这么多首赋诗,“高秋爽气相新鲜”,“炯如流水涵青苹”,冰衡玉壶悬清秋”等诗韵,体现出清风竹声中的惬意心情,透出清新雅淡的诗歌风格。而可诗斋分韵赋诗中引《小雅·鹿鸣》之“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”,以及随后一次唱和中使用“客从远方来,遗我双鲤鱼”,我们则不难看出主人顾瑛热情好客的品质和极高的诗歌造诣。


他参与《玉山名胜集》每一次的分韵赋诗,还常常创作口占诗。他的好客与诗艺,把众多文人吸引到了玉山草堂。顾瑛有一首古乐府诗《山人劝酒》,清新跳跃,在诗酒唱和之中,颇能体现出文人间相与为乐的深厚情谊。

龙门山人,会稽外史。颜如红桃花,貌若赤松子。秋风西来云满堂,天香散落芙蓉床。手持青莲叶,酌我荔枝浆。荔枝浆,荷花露,绿阴主人在何处。算来三万六千日,日日春风浑几度。山人歌,山人舞,山人劝酒向我语。不见辽东丁令威,白鹤空归华表柱。归去来,在何时,青山楼阁相逶迤。碧桃四时花满枝,花间玉笙鹅管吹。老仙迟子商山下,商山玉泉生紫芝。归去来,毋迟迟。
 

秋高气爽的天气是草堂中最适宜聚会的时光,秋声露气在竹林中,常常让诗人们产生“若非人间世”的感慨。劝酒的龙门山人气色红润神态怡然,周围碧桃盈枝,乐曲轻扬。在这样的环境中若不抒怀畅饮,便荒废了这样美好的时光。

诗歌的中间部分(“荔枝浆,荷花露,绿阴主人在何处;山人歌,山人舞,山人劝酒向我语……”),用三、七言相交错的句式,表达了劝语的殷切与诚挚,山人的“不见辽东丁令威,白鹤空归华表柱”,抒发美好易逝,及时行乐的情感。

玉山草堂雅集赋诗唱和的活动形制,不仅因其对用韵的限制而影响着雅集诗的创作,并且对雅集诗文的内容、风格也有制约作用,诗酒唱和间的相互鼓荡,使雅集文人的友情得以加强,同时使其人格追求相互发生影响,使之更具有玉山雅集的代表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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