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山雅集与江南布衣文人群体的崛起(一)

与历史上著名的文人雅集相比,元末苏州昆山富户顾瑛(1310-1369)在其玉山草堂中召集的玉山雅集从主人和宾客的身份来看,无疑具有“布衣”的性质。雅集不仅为江南布衣文人提供了一个抱团取暖的场所,且因其“群体性”而壮大了布衣文人的声势,让他们争取到了一定的生存空间,对当时及后世布衣文人的崛起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
 


玉山雅集的“布衣”性质


将玉山雅集与历史上知名的雅集并论,我们不难发现其中的“布衣”性质。首先,从雅集的主人来看,一般而言,雅集的组织者多为达观显贵,其中曹丕曹植贵为皇帝、王子,王羲之任会稽内史,即使是陶渊明也出任过镇军参军等小官职。而玉山雅集的主人顾瑛,“年十六,于父之蛊而遂废学焉;三十而弃所习,复读旧书,日与文人儒士为诗酒友;四十岁后,更是优游岁月。”其间,顾瑛也有多次获官的机会,但始终趋而避之,他的身份始终是富商、地方缙绅、文士。


 


再从集会中参与的宾客来看,玉山雅集前后约有140余人参加,其中既有在朝中为官的柯九思、虞集、郯韶,也有著名诗人杨维桢,落魄文人张渥、王冕、张可久,教书先生郑元祐,此外还有佛道中人,如释良琦、方厓、来复、克新,道人张雨、黄公望、于彦成等也是座上客,其他如善刻石治印的朱珪、善制墨块的吴国良也都在邀请名单中。


以《草堂雅集》为例,其中共收入了70名文人的诗歌,有确切可考的37人,其中就包括了诗人、古文家、学者、书画家、鉴藏家及助兴的乐师、歌伎、舞姬等。玉山雅集中对人员的限制条件相对要小得多,这也就决定了其宾客的庞杂性和平民性。


元代江南布衣文人抱团取暖


元代的统治者是以“杀伐、搜狩、宴飨”为乐的游牧民族,所到之处,杀戮儒生,焚烧典籍,完全无视文化发展的作用。再加上元统治者实行民族歧视政策,南方的士人失去了宋时的优越地位,普遍对黑暗现实感到恐慌、不满。


在这样的生存境遇下,知识分子个人的声音迅速被淹没,根本得不到应有的重视,江南文人唯有抱团取暖,通过组织雅集、文会等帮助形成文人们的交游圈和文化圈,齐声合唱,方能壮大声势,与北方所谓的主流文化形成对峙。


 


当时,玉山草堂可谓适时地提供了一个场所。出入于玉山草堂的文人大多为平民,他们在施逞才情的同时,逐渐发现了自身的价值,由奔走官场转而经营自己的生存空间,由游走权贵转而变为同道间的串联,这种文人间的雅集形式多样,喝酒饮茶、下棋联句、游山玩水、书画欣赏、歌舞观摩均在其列。


单一的某个人未必能倡导或代表一个时代,在玉山草堂聚集的这种文人群体,没有谁主导谁附从,他们之所以显现出历史价值,也是因为综合成一个群体才得以体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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